无菌罐头

一个无趣的人。

「羽七」童养媳

(渣文笔,私设重,勿上升)

镇上唯一一位教书先生林惊羽家突然来了个小娃娃,哭着喊着的要给先生作童养媳呢。

这可愁坏了镇里头尚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,纷纷明里暗里地打探着这位小娃娃究竟是何方神圣。

“哟,我跟你们说,那个小娃娃呀,好看得紧哩!”

“是呀,白嫩白嫩的,乖巧得不得了!”

“昨儿早晨我可是看见了,那小娃娃在先生出门前,愣是抱着先生不撒手呢!”

“可不,先生知书达礼,风度翩翩,那谁抱着手了,也不愿撒手哩!”

“去去去,一群妇人家在此处嚼什么舌根?”张小凡赶走站在自家茶馆门口唠嗑的妇人,才满意地摆摆手,回铺子里去了。

“先生,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?”小七抱着林惊羽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撒手。

“这婚姻大事,本就应该有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也没见过哪家娃娃硬是要将自己作童养媳往外送啊!”林惊羽慌张地站在原地,想挣脱开眼前这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娃娃,又怕伤着他,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“我说过,我是来报恩的!你救过我,按人类的规矩,我是该以……以……以什么来着?”

“以身相许?”

“哎!对!先生,你同意啦?”

“小七,你还小,不能胡乱以身相许的,乖,回去找你的家人,好吗?”

“我不小了,先生!你救了我以后,我都特别勤奋地修炼,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恩!”

林惊羽无奈地扶额,这小娃娃,也不知从哪看的戏本子,一口一个报恩,又一口一个修炼的,赖在这也有三五日了。

“那,小七想不想吃好吃的?”

“想!”小七听到好吃的,眼睛一下亮了起来。

林惊羽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:“那小七放开先生,先生去私塾讲完文章,就去给你买绿豆糕吃,好不好?”

“那你能早点回来吗?”

“能,先生答应你。”

“那…那你去吧,先生,路上小心!”小七依依不舍地放开林惊羽,退到一边。

林惊羽抱着书匆匆走进书院,讲了一天的文章下来,他心里竟不断念着那应允了小娃娃的绿豆糕。于是,傍晚时下了课,学生们还未说完一句“先生再见”,林惊羽便抱着书又匆匆走出书院。

“小凡,给我打包两份绿豆糕!”林惊羽走得有些急,到张小凡的茶馆时差点要喘不过气来。

“好嘞!咦?你走那么急作甚?又不是赶着去投胎!”张小凡招呼他坐下,给他沏了杯茶。

“怕小娃娃在家等急了,糕点能快点吗?”

“小娃娃?惊羽,你莫不是真要将他当作童养媳吧?”

“胡闹!这怎么能乱说?小娃娃就是戏本子看多了,一时转不过弯来,待他想通了,自然就回家去了。”

“行行行,是我的不对,来,你的绿豆糕。”张小凡赔着笑,将包好的绿豆糕送到林惊羽手上。

林惊羽扔下几个铜板,急急地冲进了夜色。

“小七——”

林惊羽开门的声响有点大,一下惊醒了趴在桌边睡着了的小七。

“先生,你回来了,饭菜都做好了,快坐下吃饭吧。”小七揉揉眼睛,刚睡醒嗓子还没开,声音稍微有点哑。

“嗯,今天课讲得慢,回来晚了些。”

“没关系的,先生。”小七替他盛好饭,又一个劲儿地给他添菜。

“小七,你也多吃点,你太瘦了。”

“好的,先生。”

小七今天晚上异常的乖,既没有缠着他要讲今天的趣事,也没有抱着他闹着要做他的童养媳。

林惊羽忍不住偷偷打量安静收拾碗筷的小娃娃,觉着小娃娃长得还是十分秀气的。

“小七。”见小七洗好碗筷,林惊羽便冲他招招手,唤他过来。

“先生,什么事?”

“你是不是今天遇到不开心的事了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

“也没有。”

“那你今晚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呢?”

“嗯……”小七的手指紧张地绞弄着衣角,“先生,你知道北郊的那颗老槐树吗?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那颗老槐树其实是树精婆婆,她今天告诉我,对待男人就应该欲擒故纵。”

“哦?”

“可我不明白欲擒故纵是什么意思,树精婆婆便告诉我,意思就是要对你冷淡一点儿。”

“噗——”

“先生……”小七第一次看到林惊羽笑得如此开怀,可又捉摸不透先生这是什么意思。

“你啊——以后别乱跑,万一迷路了怎么办?”林惊羽笑得弯了腰,打开包着绿豆糕的油纸,取出一小块糕点送进小七的嘴里。

“先生,这个绿豆糕真好吃!”

“只要你乖乖的,先生以后天天给你买。”

“先生,我很乖的!”

林惊羽又笑眯眯地取出一块绿豆糕喂给小七吃。

“先生,你还是不相信我是狐,对不对?”小七突然嘟起嘴唇,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。

“那小七改天带我见见你的狐朋友们,好不好?”

“先生,你不害怕吗?”

“小七如此乖巧,先生怎么会害怕呢?”

“可你们人类都说我们是妖,爱吃人。”

“可小七你是吃素的,不是吗?”

“那……先生,我把尾巴给你看看吧!”小七像是终于打定主意的样子,噌的一下站起身。

“别闹了,小七,过来再吃一块。”

“先生,你看——”

林惊羽闻声抬起头,手中的绿豆糕统统砸到了地上,脸上的笑也就此僵住。小七见林惊羽失了神的样子,慌乱地将尾巴藏起来。

“先、先生,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……”

“等、等等!你且先不要过来!”林惊羽回过神,躲开想抱他手臂的小七。

“先生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我不是狐妖!我们是天狐族,是狐仙!”小七得意洋洋地自报家门。

林惊羽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对自己坦诚至此。

“好好好,小七是狐仙,那,我是怎么救你的?”

“不是这辈子,是上辈子,那时候你还是个猎人!”

“猎人?”

“嗯,虽然你是猎人,但是你没有把我抓去剥皮,还将我从陷阱里抱出来,帮我治伤!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是真的!先生,我是从不撒谎的!”
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那你的家人呢?”

“我的兄弟姐妹们都被抓去剥了皮,我爹娘也死了,只剩下我和我大哥,但是大哥前些日子也死了,我就只好一个人出来寻你。”

“那你寻得了我,为何又执意要用以身相许报恩呢?”

“这不是你们人类的规矩吗?”

“报恩有很多种,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许,你还小……”

“可是小七很喜欢先生,戏本子上说,如果喜欢他,就可以用以身相许来报恩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又绕回去了。

林惊羽叹了口气,伸手拥小七到怀里抱了一会儿。

他不再同小七争论“以身相许”的问题,将地上收拾好后便把小七领上床,耐心地哄他睡觉。

“先生,我能抱着你睡吗?”

“……抱吧。”

“先生,有点冷。

“盖好被子。”确认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好了才收回手。

“先生,我能不能把尾巴放出来取暖?”

“……放吧。”

小七欢喜地将狐狸尾巴露出来,往两人身上一裹,果然暖和许多。前几日他怕吓着林惊羽,又实在怕冷,只好拼命地往林惊羽怀里钻,想要争得一丝暖意,可夜太冷了,还是把他冻得够呛。这下好了,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,还是自己的狐狸尾巴才够暖和。

林惊羽环住小七,小七的狐狸尾巴又紧紧裹着两人,夜深后的寒意一点儿也没能扰到两人的睡梦。

这也许是林惊羽活了二十余载,睡得最安稳暖和的一晚了。

林惊羽一向不准小七玩弄刀具,今日回家时竟看见小娃娃坐在桌边对着一把小刀发呆。

“小七,你做什么?”林惊羽赶紧拿起刀放回柜子里,免不了要对小娃娃一顿说教。

“今天,树精婆婆劝我回家,不要再纠缠你。”

“那……你是怎么想的?”林惊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,生怕小娃娃转身就走了。

小娃娃生得甚是好看,皮肤白嫩,扎着歪发髻,眉毛也很是英气,脸上的轮廓颇为硬朗,偏偏又爱撒娇,还爱抱人,喜欢被揉脑袋,又爱和他拉拉手,粘人粘得不得了。

“我喜欢先生,我不想走。”

“那就不走,先生明日给你买绿豆糕吃。”林惊羽暗自松了口气,也没发现不过相处了短短一个月,自己竟已经对小娃娃如此挂心了。

“可是树精婆婆还说,人妖殊途。”

林惊羽扯了扯嘴角,话刚到嘴边,又被小七打断了。

“所以我想,我把我的尾巴割了,散尽修为,就能变成人类,伴你一生一世!”

“不行!”林惊羽几乎是吼出口的,都把小七吓得不敢动了。

“先生……?”

“割了尾巴小七会很疼,小七很疼的话先生也会跟着疼,所以,小七不能割尾巴。”

这只傻狐狸,多少妖族想破了脑袋都没能琢磨出修炼成人的法子,狐族没了尾巴只会死掉,又怎么能就此变成人?

林惊羽看着小七亮晶晶的眼睛,知道他是听懂了的。

“小七要好好保护自己,知道吗?”

“嗯,我会的,先生。”小七终于舒开眉头,欢喜地往林惊羽怀里钻。

林惊羽轻轻地揉揉他的后脑勺,心里暗暗想着得将家里的刀具都藏起来才行。

有人看见住在林先生家的小娃娃长出了尾巴变成了妖怪。

林惊羽还在训着背书走神的学生,听到这个消息时,还没来得及多想,就赶紧扔掉了书本往家里狂奔。

他看见小狐狸浑身是血地躺在那只老槐树精对面,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剑。

“小七!”

“先、先生……”

“怎么回事?”

“她说你是捉妖师,我不相信……我们就打起来了,她还想毁掉你的剑……”

林惊羽内疚地把小七往怀里搂了搂。

“我已经封剑很久了……”林惊羽抱起小七,把他放好在一边。

“捉妖的,只要你交出这只小狐狸的尾巴,我就放过你们!”

“天狐族的尾巴有增加修为的能力,所以你一直亲近小七,想要抢走小七的尾巴,对吗?”

小七虚弱地躺在地上,怀里的剑被林惊羽拿走,这是他第一次看先生打架。

为了他打架。

“傻狐狸,笑什么?疼不疼?”林惊羽也染了一身血色,刚蹲到小七身边,小七就赶紧伸手抱了过来,林惊羽强忍着疼,抱住了他。

“先生,你疼不疼?”

“你……不恨我骗你吗?”

“骗我什么?”

“我是捉妖师……”

“那是你的事情,你想告诉我就告诉我,不想就不说,哪有什么骗不骗的。”

“小七乖,先生带你回家。”

“那我能当先生的童养媳了吗?”

“傻狐狸,先回家养伤。”

怎么会有那么傻的狐狸,毫无防备地缠着一个捉妖师要报恩,天天为他洗衣做饭,还为了他受人哄骗,竟动了要给自己割尾巴的心思。

林惊羽看着熟睡的小狐狸,只觉红鸾星动。

林惊羽也不是神仙,无法令人忘干净那日老槐树精的事情,镇上的百姓被下了符,只记得林先生家遭遇劫匪,林先生为了保护小娃娃与歹徒殊死搏斗。

原来林先生不仅能教书,还会打架。

镇上倾慕先生的姑娘又更多了,连隔壁镇的姑娘也跑来学堂偷看林先生。

越来越多人上门求林先生能够传授武功,都被林惊羽一一拒绝了。

“先生,他们为什么总往我们家送银子啊?”

“因为他们想让我教他们武功。”

“那先生为何不教?”

“先生不想再持剑了。”

“嗯,先生不想,就不教。”小七又凑前来蹭蹭他的肩膀,小七特别爱撒娇,林惊羽也特别受用。

自小七出事以后,林惊羽护他护得更紧,平日去教书时就把小七带去张小凡的茶馆里待着,再也不愿放他一个人在家。张掌柜总是打趣着,自己都快成了小七的半个爹了。

小七生得白净好看,人也乖巧讨喜,客人多时还帮张小凡跑堂,日复一日的,茶馆的客人越来越多,许多姑娘小姐都乐意到茶馆点一盏茶,逗逗小七,顺便再问问先生的近况。

“先生,今天杨家的二姐姐给我买了冰糖葫芦吃。”

“以后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,知道吗?”

“可是杨姐姐说她喜欢我,她还说你是好人,我就也觉得她是好人。”

“那更不行,你知道她喜欢你是什么意思吗?”

“可是冰糖葫芦很好吃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先生我错了……”

“小七乖,以后先生给你买。”

“真的吗?”小七的狐狸尾巴欢快地摇起来。

“嗯。”

林惊羽捏捏小娃娃的脸,突然很想亲他。

“先生,你……唔……”

林惊羽俯身轻轻吻上小七的唇,侵略他口腔中的每一处,细细啃咬着他的唇珠。

“小七,以前有人这样对过你吗?”

“从未有过,先生为什么要咬我?”小七委屈巴巴地趴在林惊羽的胸口。

“你不是爱看戏本子吗?难道没有说这个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没有……”小七把头摇成了拨浪鼓,期待地等着林惊羽继续说。

“意思就是,你不能喜欢杨家的二小姐。”

“好,我只喜欢先生。”

“嗯,以后不准别人亲近你,也不准吃别人给的东西。”

“好的,先生。”

“以后他们若是问起……你是我的谁,你就说……”

“我就说我迷路了,是先生从野外捡回来的!”小七兴冲冲地抢答,说出林惊羽刚开始教他的答案,然后摇着尾巴等林惊羽夸他。

“错了。”

小七一下泄了气,有些不开心地挠挠桌面。

“你就说,是林先生家的童养媳。”

“先生,你说什么?”

小七扑到林惊羽怀里,又惊又喜,不断地问林惊羽是不是真的。

之后,镇上的姑娘们都知道了,林先生家那个乖巧的小娃娃是林先生心尖尖上的人,宠得很。

小七干脆留在张小凡的茶馆里跑堂了,每日同林惊羽早早出门,又在傍晚坐在茶馆门口,眼巴巴地等人来接。

夕阳的颜色最是温柔,轻轻地罩住那个教书先生,将他浑身上下都染了一层橘色,小七欣喜地站起身,听见先生温柔地唤他:

“小七,过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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